第39章(第1页)
萧折渊等了几天也不见御医的结果,苍生巷的老百姓生不如死,夜夜痛哼,勉强压制的药物一口一口灌下去也不见好到哪里去,无奈之下,他只好吩咐尘冥去把谢承云抓来。
而此时此刻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谢承云正悠哉在酒楼里大吃大喝,忽然看到如同鬼魅一般的羽麟卫,吓得饭也不吃酒也不喝了,拔腿就跑。
他心中怒骂,萧折渊这个死人!真他娘的小气!他要是活着!绝对不会让他如意!!!
桓阳宫的寝殿比不上东宫大,但同样的华丽奢侈,沉香木大床铺了几层褥子,柔软暖和,罩着飘渺薄绡若隐若现能看见床上的人,殿中放置了火红的碳火,温暖得让人忍不住畅快酣睡,又有云顶檀木做梁,軲辘钱样式的窗棂,尽显尊贵奢华。
锦聿悠悠醒转,目光被床头晃动的东西吸引,他定睛一看,那里挂着一个铃铛。
锦聿一愣,过后他爬起身,盯着铃铛发呆,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拨了一下,清脆的一声铃响,屏风外传来脚步声,锦聿以为是陈宝,结果一看。
萧折渊从屏风外绕进来,他见锦聿撑着一只手起身,一只手正在拨动铃铛,身上的被子滑落,和人一样白润的里衣敞开了一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萧折渊心情舒畅无比,他勾唇一笑,「没有想到进来的是孤吧?」
锦聿靠坐在床头无言。
萧折渊端进来膳食和汤药,喂他吃下。
「南陵不比长安,这里瘟疫肆虐,又湿冷,你若是嫌无聊,可以在宫里转转,但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萧折渊叮嘱他。
锦聿摇头。
好声好气说话时,锦聿也能好好回答他,但通常两个人不太对付,萧折渊的性子蛮横,我行我素惯了,见不得锦聿忤逆他,更见不得他如此低声下气讨好一个人,锦聿却还弃之如敝履,他执拗地用错了方法,直到再次寻回这人时才醒悟过来。
而锦聿前十二年为玄鹰阁卖命,性子冷漠毫无温情可言,更谈不上欢喜这件事,尤其是萧折渊这般强制性地禁锢他,他心中只会厌恶,在他看来,不过是从替玄鹰阁卖命后,又为了自己做了一场交易。
晌午,萧折渊去书房议事,锦聿闲来无事便在想陆小酒现在在干嘛,也不知道是在东宫还是去了将军府,应该不会,小酒虽然贪玩,但是有分寸,断然不会贸然去人家家里。
可是那人是司徒悠,小酒似乎对他有情谊,三番五次念着他的好,只是锦聿不知道小酒的情谊是喜欢还是只是朋友。
胡思乱想中,锦聿靠在窗边的榻上睡过去,等再次清醒过来时是在床上。
未央宫———
柳君彦被册封后,他的兄长柳钧明也因镇国公府反叛一事平乱有功,被封为镇西将军,手握西南骑兵兵符,西南一带任他调遣,他被柳君彦召回宫里,进到未央宫就看到柳君彦迎上来。
果然富贵养人啊,从前风尘气息的小倌到如今珠光宝气的君后。
「与兄长多日未见,兄长怎同我生疏了?」柳君彦笑不达意,眼底的阴霾藏不住。
「君后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同我来这出兄弟情深。」柳钧明直言道。
柳君彦脸色一变,也不同他虚与委蛇了,他冷笑一声,「兄长忘性可真大,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兄长一点也不记好。」
「你什么意思?!」柳钧明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道:「今日君后召我前来,莫非是要探讨前尘往事了。」
「前尘往事?」柳君彦觉得可笑,「错了,不是探讨,而是让你谨记,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兄长应该感恩戴德。」
「你到底要如何?」柳钧明从来就看不起他这个小弟,仗着一副好面孔好身段,干着那等见不得人的肮脏龌龊的事情来谋生,即便当了君后又如何,谁见了倌人不唾一口。
「我想要兄长手里的兵符。」柳君彦道。
「你想要造反?」柳钧明一惊。
「我可没这个胆量,我不过是为了防身罢了。」柳君彦说。
「哼,你天天待在宫里,谁敢行刺你,调遣几万士兵的兵符岂是轻易就能交出去!」柳钧明怒斥他。
「柳钧明!」柳君彦一怒,「你不必在本宫面前阴阳怪气,你倒是能文能武过得潇洒,可你能走到今天全靠我!是我靠着这张脸委身于他人!给你凑足了读书的钱!给你谋了一条财路!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批评我!爹娘倒是疼你!说我长得不男不女像个妖精,可你呢?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柳钧明被他说得脸面全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丶你………」
「我儿子死在萧折渊手里,他一旦登上皇位,你我都得给先皇后陪葬!」柳君彦目眦尽裂,眼里疯狂,「本宫能让你走到今天当上镇西将军,也能让你滚回家去当个乡野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