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第2页)
更何况平常百姓一般用五铢钱或是粮食交易,好多人连银子什么样都没见过,季昶说出这话其实也有为了探探这个巴木商队底细的意思。
“好,不过画完后这画像就任凭我处置。”说着从一旁袋子里掏出一块金子,这个时候的金与银比例在1:10,等到了大乾内乱时甚至能到1:15或1:20。这锭金子大概是十两,看成色似乎价值更高。
“育之兄,请画吧。”季昶说完,站在一旁。
她的画像早就被许多人所知,说不定过几年束发后就有许多家长拿着她的画像,问自家女郎是否合心意。
所以至于他拿去撕碎还是诅咒都无妨,她只是想出口气,顺便坑他点钱。
育之看季昶答应,也没有犹豫,仔细画了起来,周围看官又重新围了上来,议论纷纷,大抵是夸他有巧思之类,总之一个比一个夸的大声,生怕那个青绿眼的巴木人听不到。
等待的间隙,十三爷和季昶也没闲着,互相试探几句,但也都相互保留,没探出什么。
砚秋在一旁等着郎君一声令下,她就把这个长得俊俏的巴木人那双青绿眼给抠下来,让这个巴木人一双眼滴溜着乱看。
巴里戈一行人也手握着匕首,互相之间剑拔弩张。
随着最后一笔落款结束,育之放下笔,周围的看官都发自内心赞叹连连,比刚刚故意气巴木人的话还要大声。
两位小厮立马上前轻扇着风,让这画干的快些,扇着扇着两人也看入了迷。
这一副怎样的画,画中远处是高山流水,近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侧着身子站在劲竹之间,如一棵松柏挺立,手上握着一卷书,脸因角度遮挡了大半,却能通过衣着神态看出正是季昶本人。
季昶没看错,此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而现在嘛……
“这位公子,”季昶看向十三爷,笑着提醒他该给钱了,“巴木人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十三爷看着这画半晌,低头笑着承认这人的确技艺高超,于是让巴里戈将金子递给了育之,随后将画和一旁的珊瑚串子收起来。
这次倒是比之前动作轻了许多。
刚刚那些看官们好多都不屑的看着那一行人回了楼上。
“多谢小友相助,只是这金子实在不敢收下。”育之向季昶行礼,他知道季昶刚刚是为了给自己撑腰,但他自认画技还没有到百两的地步,所以打算还与季昶。
“还一直未与育之兄正式介绍自己,在下季昶,师从季元鸿,正是此次雅会举办书院的学生。”
有好多认出季昶来的小声给从外地来的文人介绍这位的神童往事,没认出来的一听“季元鸿”的大名也顿时肃然起敬。
“在下林榆,字育之。原来是季儒的弟子,失敬。”说完又要拱手,季昶只好也回礼,她笑着对林榆说:
“育之兄何必如此谦逊,在下随老师游历各地,也从未见过年纪轻轻便画技如此高超之人,今日得幸与育之兄结识真乃一大喜事。”
“至于是否值百两,在下看来育之兄的画作总有一日千金难求。”
林榆知道季昶这是要给自己造势,顿时十分感动,他林育之前生一心画画,又加上出身寒门,受尽了白眼,却没想到会有一日被人这么捧着,这人还是季元鸿之徒,一腔热血几乎要让他落泪。
这大厅里的喜乐与二楼某间房无关,十三爷刚回房,坐在了桌前,一旁的仆从马上给他倒茶,巴里戈倚在门口看着底下一群人其乐融融,不屑的切了一声。
“巴里戈。”
他立马不敢再看,关上了门,欢声笑语隔绝在门外,将手上抱着的画递给十三爷,珊瑚串子也被下人们拿去洗干净了,一块放在桌上。
“季昶。”
他薄唇轻启,呢喃着这个名字,缓缓展开那副画,画上的人的确是颇有风姿,只不过少了方才与他谈话时狡黠的意味和那时眼神中的沧桑。
他也拿不准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这看起来荒谬的生意,一锭金子换一副画像,说出去让人想笑。
算了,就当是在中原赚了不少钱,这会儿买个乐呵。
十三爷随手捞起刚刚那串珊瑚珠子,打算赏人,他从来不要这种脏了的东西,身旁的仆从都心底盘算着这次十三爷要赏给谁,却迟迟没听到他说话,也不敢抬头。
“算了。”十三爷把珊瑚串子又缠上了左手腕,刚丢了一锭金子买了个教训,丢了这串到时候还得买新的。
新的可不一定比这串盘起来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