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页)
温泉宫没去成。当夜,李四郎就发病了,啼哭声震动房梁,哄了半个时辰依旧不止。宫女见势不妙,忙传话给西侧殿,刘安不敢耽搁,步入内室,准备叫醒那对沉睡的父母。李盈浅眠,听到脚步声便睁开眼,压低声音问:“刘安?”“陛下,是老奴,”宦官停在一丈外,“偏殿报雍王啼哭不止。”短暂的窸窣声后,李盈已站在床下,自己去椸架取了外袍披上,径往外走。刘安掩门后,问:“陛下,贵妃……”李盈揉了揉山根,声音仍带着浓浓的倦意:“别吵醒她。召奉御了吗?”“是,已经派人去了。”“走吧。”婴啼声越来响亮,待进了房,李盈的耳腔里嗡嗡的。他几时见过这种阵仗,本能地皱了眉头,心中生出转身就走的冲动,双腿却没有丝毫犹豫地迈了过去,甚至略显匆忙。仆婢要跪,被他挥退,亲手抱过小儿,轻轻地颠起来,看上去勉强算熟练。李四郎的嚎哭声渐渐降了调子,但仍哼哼歪歪的,不时爆发猝不及防的嘹亮一声。直到江奉御带人进来。因为被父亲放回摇篮,李契又撒开了嗓子号,红彤彤的喉咙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还省了拨开嘴检查。仔细诊验后,老翁开了药方,递给宫女,却被李盈制止。刘安得了眼色,赶紧接过方子,亲自陪药工去抓药。“雍王到底怎么了?”李盈问。“回陛下的话,大王之症乃风热之邪犯表。”“严重吗?”“陛下放心,三五日便能痊愈。现在,大王身子发热,需以冷巾子擦身降温。”“你不是说孩童本就体热吗?”李盈不悦。江奉御的姿态不卑不亢,“是,大王白日里并未发热,现在浑身滚烫,想必是晚间才发作。”儿啼声不绝于耳,李盈烦躁道:“还有什么要点,一并说完。”“是。风热会口渴,每隔一个时辰喂清水一次,每半个时辰擦身一次,每两个时辰喂药一次。”宫女端来凉水和巾子,放下后,见皇帝没有要挪动身子的意思,站到了一边。李盈坐在小榻旁,沾湿巾子,拧干,抖开,叠了两次,抓在手里,给李四郎擦脸擦身,最后,索性把巾子展开铺在他身上。这些事都是他为赵濯灵做惯了的,十分顺手。又给儿子喂了药,喂了水…
温泉宫没去成。
当夜,李四郎就发病了,啼哭声震动房梁,哄了半个时辰依旧不止。宫女见势不妙,忙传话给西侧殿,刘安不敢耽搁,步入内室,准备叫醒那对沉睡的父母。
李盈浅眠,听到脚步声便睁开眼,压低声音问:“刘安?”
“陛下,是老奴,”宦官停在一丈外,“偏殿报雍王啼哭不止。”
短暂的窸窣声后,李盈已站在床下,自己去椸架取了外袍披上,径往外走。
刘安掩门后,问:“陛下,贵妃……”
李盈揉了揉山根,声音仍带着浓浓的倦意:“别吵醒她。召奉御了吗?”
“是,已经派人去了。”
“走吧。”
婴啼声越来响亮,待进了房,李盈的耳腔里嗡嗡的。他几时见过这种阵仗,本能地皱了眉头,心中生出转身就走的冲动,双腿却没有丝毫犹豫地迈了过去,甚至略显匆忙。
仆婢要跪,被他挥退,亲手抱过小儿,轻轻地颠起来,看上去勉强算熟练。
李四郎的嚎哭声渐渐降了调子,但仍哼哼歪歪的,不时爆发猝不及防的嘹亮一声。
直到江奉御带人进来。
因为被父亲放回摇篮,李契又撒开了嗓子号,红彤彤的喉咙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还省了拨开嘴检查。
仔细诊验后,老翁开了药方,递给宫女,却被李盈制止。
刘安得了眼色,赶紧接过方子,亲自陪药工去抓药。
“雍王到底怎么了?”李盈问。
“回陛下的话,大王之症乃风热之邪犯表。”
“严重吗?”
“陛下放心,三五日便能痊愈。现在,大王身子发热,需以冷巾子擦身降温。”
“你不是说孩童本就体热吗?”李盈不悦。
江奉御的姿态不卑不亢,“是,大王白日里并未发热,现在浑身滚烫,想必是晚间才发作。”
儿啼声不绝于耳,李盈烦躁道:“还有什么要点,一并说完。”
“是。风热会口渴,每隔一个时辰喂清水一次,每半个时辰擦身一次,每两个时辰喂药一次。”
宫女端来凉水和巾子,放下后,见皇帝没有要挪动身子的意思,站到了一边。
李盈坐在小榻旁,沾湿巾子,拧干,抖开,叠了两次,抓在手里,给李四郎擦脸擦身,最后,索性把巾子展开铺在他身上。这些事都是他为赵濯灵做惯了的,十分顺手。
又给儿子喂了药,喂了水,碗还被不停挥动的小手打翻了,李盈气得瞳孔一缩,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对宫女说:“收拾干净。”
宫女把湿漉漉的小人抱起来,擦身子,换衣服,哭了两三个时辰的李四郎依旧不知疲倦,声如洪钟。
李盈喝了盏饮子,刘安俯身劝道:“陛下回去歇息吧,明日是十五,有朝会啊。老奴在这儿守着,有事立即报您。”
对方点点头,起身看了一眼,欲往外去。不到十步,李四郎的哭声更甚,说撕心裂肺也不为过。
李盈叹了口气,折了回去,伸手对宫女道:“给我。”
说来也怪,小儿到了父亲怀里,再次消停下来,李盈有节奏地晃着他,把他晃得眼皮打起架来,终于彻底没了哭声,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
赵濯灵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也只披着外袍,发松松地拢成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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