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守烛明(第2页)
第八针扎进鸠尾穴,沈砚之眉头骤然紧蹙。萧明昭立刻握住他冰凉的手,拇指摩挲着他腕间红绳:"马上就好。。。昭昭在这陪你。"
最后一针离手时,沈砚之的呼吸终于平稳。萧明昭虚脱般跌坐在地,又强撑着摸他脉搏:"暂时。。。无碍了。"
她起身时晃了晃,清风要扶却被拒绝开:"我没事,我去医馆配药。"
夜已深。
明月在廊下支着下巴打盹,药罐"咕嘟"一声沸响,惊得她猛地一颤,伸手就去掀盖子——"嘶!"指尖立刻烫出一片红印。
屋顶上的清风闻声低头:"还行不行?不行换我来熬。"
"放你的风去!"明月甩着手瞪他,却瞥见这木头暗卫腰间别着的新伤药——正是她昨日随口提过的金疮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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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烛芯"啪"地爆了个灯花。
萧明昭趴在榻边浅眠,忽听一声很细微沙哑的声音:"水…"
她惊醒时险些带翻塌凳,看见躺床上的人脸色发白,双目紧闭,睫毛微颤,眉头微皱。她起身手忙脚乱去够茶壶。
将倒好的水放在塌边小几上,随后扶起沈砚之靠在了自己肩上,突然才发现他消瘦得厉害,脊骨硌得她心口发疼。
"慢些喝…"她托着茶盏的手稳得不像话,哪还有当年摔碎三个药碗的娇气。
才咽下一口,沈砚之突然呛咳起来,血丝染红杯沿。
萧明昭忙放下杯子,掌心贴着他心口顺气,却摸到一片滚烫。
"发烧了?"她指尖刚触到他额头,就被高温灼得一颤。
她忙将他放下,捏好被角,正要起身去打水,衣角却传来微弱的拉力——
"…别走。"
沈砚之烧得昏沉,手指却攥得死紧,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我不走,我只是去打水。"她蹲下来与他平视,轻轻掰开他手指。
但那只手,似乎力气很大,她掰起来还有些吃力。
"你先放手让我去打水,我真的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似乎是听见她这句话,塌上的人,手松了松。萧明昭拉出衣角,急忙起身。
刚拉开门,迎面撞上端着铜盆的清风。
热水腾起的白雾后,青年板着脸道:"明月烧了很多,管够。"
她一愣:"你听见我们……?"
"暗卫要练听力。"清风放下铜盆,转身就走,却在迈出门槛时顿了顿,"……今日大人昏迷时,叫了您六次。"
萧明昭愣了愣,怎么感觉,这个清风,似乎对她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