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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海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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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死了。

沈砚之杀的。

这个念头每日都在她脑海中重复千百遍,像钝刀割肉,疼得她几乎窒息。

也不曾想,拓跋凛是这段灰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他每日变着法子闯进她的世界,笨拙地想要撕开那层阴霾——

那日她正倚在窗边发呆,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抬头就见拓跋凛牵着两匹神骏的枣红马闯进宫门,侍卫们拦都拦不住。

“阿昭!”他仰头冲她喊,眼里带着少年般的意气,“大宛名驹!跑起来比风还快——试试?”

见她不动,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串糖葫芦。琥珀色的糖衣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裹着饱满的山楂。

“东陵老巷那家。”他晃了晃有些化开的糖浆,“我跑死三匹马才买到的,再不吃可浪费了。”

某日午睡醒来,她发现窗边多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掀开一看,竟是十几只朱红色的胭脂虫,正在宣纸上爬出歪歪扭扭的字:

“笑一个”

转头就见拓跋凛蹲在窗外偷笑,被她抓个正着后,反而理直气壮:“你终于肯瞪人了?比死气沉沉的样子强多了!”

更多时候,拓跋凛只是抱两坛烈酒,沉默地坐在她房顶上看星星。

有次她实在忍不住,推开窗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星星啊。”他仰头灌下一口酒,“北境老人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我找找明月在哪颗。”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心里。

见她红了眼眶,拓跋凛慌得从房顶跳下来,手忙脚乱地掏帕子:“错了错了!我胡说的!明月肯定…肯定变成更好的东西了!”

她红着眼,一脸嫌弃:“拓跋凛,你要是实在不会安慰人,倒不用为难自己。”

拓跋凛一听急了:“哎哎,你别哭,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怡妹,一月之期原本还有几日才到,是看在你特殊情况的份上,让我能提前和你独处说说话,宽慰宽慰你。”

萧明昭问道:“你这个一月之期,听你念叨了几次,到底是个什么约定?”

拓跋凛眨眨眼,“你真想知道?那你就赶快打起精神,振作起来,不日时间到了,就好好等着我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说着自信满满抱着双手在胸前,“场地我都布置好了,保准让你大开眼界。就是只怕…到时候你还是不会答应我。”

“你都还没说,我如何答应?”

拓跋凛不语,抬头望天。

沈砚之还没解毒,他不想说。

从以前的不能说,变成了不想说,甚至有些胆怯,即便沈砚之解毒了,结果也是一样。

又是一个深夜。

她被院中的剑鸣惊醒。推窗就见拓跋凛在梨花树下练剑,雪亮的剑锋扫落一树繁花。

忽然,他剑尖轻挑,一朵完整的梨花凌空向她飞来。

“北境有个传说——”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若能一剑穿花而不伤瓣,许的愿就能成真。”

那朵花轻轻落在她掌心,花瓣完好无损。

“我许的是…”他收剑入鞘,眼睛亮得像星辰,“希望某个姑娘,别再哭了。”

“谢谢你,阿凛。”她看看手里的花,摩挲了半天,半晌,说了一句:“梨花真是漂亮。”

随即又把手里的花递换给了他,眼里泛泪地继续道:“可我还是喜欢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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