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安康(第1页)
北境的雪光透过茜纱窗,将萧明昭的影子投在墙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案几上的膳食换了三遍,最终原封不动地撤下去。拓跋怡掰开她攥着虎符的手指时,发现掌心全是被指甲抠出的血痕。
"他最后。。。。。。"萧明昭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火燎过,"可留下什么话?"
拓跋怡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染血的信笺,纸张边缘已经微微卷曲:"这是他来宫里找你的前一日,托蜀锦转交给我的。"
萧明昭的瞳孔猛地收缩,枯瘦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去接。
"我看见信后。。。"拓跋怡喉头滚动了一下,"去了一趟南院。"
“然后呢?”萧明昭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解毒的时候。。。。。。”萧明昭盯着掌心中混着的血丝,“是不是很疼?”
拓跋怡别过脸去:"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刚解完毒,虚弱得连笔都握不住。"她声音越来越轻,"他说。。。不来与你告别了。"
"我劝他说。。。"拓跋怡突然哽咽,"若不来见你一面,日后。。。"
"日后万一后悔怎么办。。。"拓跋怡继续接上,看见萧明昭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所以,他来宫里找她那日,是刚解完毒的次日,所以脸色那样苍白,却还告诉她说解毒顺利。
他还问了自己,可愿…同归?
她猛地抢过那封信,发疯般撕开封口——
泛黄的宣纸上,只有几句力透纸背的字:
“昭昭,见字如晤。”
“冰龙草已服,毒已解,勿念。”
“此去东陵,山高水长,愿公主……岁岁安康。”
落款处,一滴干涸的血迹,刺得她双眼生疼。
愿公主,岁岁安康。
这句话竟是他在世上留给自己最后的一句。
纵使自己曾对他说恨他。
纵使自己做了伤透他心的事。
他还是希望自己,岁岁安康。
可是沈砚之,若没了你,往后余生,我萧明昭,如何得以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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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别院,失火前四日。
北境的风掠过廊下药炉,将苦味卷到沈砚之苍白的唇边。
他仰在藤椅上,玄色衣袍被阳光照得泛灰,像幅褪色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