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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小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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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未晞,天刚蒙蒙亮,西坊门牌坊下的篝火刚灭,还冒着黑烟。

前两日持续宵禁,坊市夜间不得做生意,这西坊的秦楼楚馆都开不了张,个个被迫歇业,昨夜好不容易解除了宵禁,老鸨龟奴卯着劲,使出吃奶的劲头揽客,姑娘们也接客到日出东方才歇下,此刻西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突然一阵马蹄疾驰声打破了这宁静,紧接着响起“碰碰碰”叩门声。

“来啦来啦!谁啊!一大早催命嘛!”一中年妇女的嗓音响起,楼里小厮才见天亮早就躲到自己房间睡大觉了,刚好她还没歇息,只能自己来开了。

伴随着“吱呀”声,门刚开半条缝,一柄铁骨扇就卡进两扇木门中。

“哎哟,客官呀,我们辉月坊白天不接客的,姑娘们才歇下。”这中年妇女一下从门缝看到对方,一袭月白色圆领衣衫,用金丝织云雷纹,动作间能看到布料闪着幽光,一看非富即贵,立刻换了较为缓和的语气劝到。

“青桦呢。”那柄扇子到主人手上微微使劲将门拨更开一些。

“青。。。。。。青桦姑娘已经歇下了。”她面露难色,赶也不是,不赶这客人都似要进来了。

“齐妈妈,你去休息吧。”正在中年美妇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哎是。”

齐妈妈让开回后堂的时候,边走边回头看,只见青桦简单披着银朱色纱织外衣,一头青丝批在身后,未施粉黛,亲自开门迎客。

刚刚门外的公子撩起下摆踏进来,逆着光线瞧不太清,但身姿挺拔俊秀,气度不凡,身侧跟着两人,一个佩刀黑衣侍卫不苟言笑,一个长衫书生打扮模样的笑容可掬。

只见青桦落好门后,引着人直上楼去,要过转角时,那小公子眼神瞥来说不出的冷意。

齐妈妈赶紧收回视线,低头回后堂休息去。

不该知道的还是别多探究。

“这是新来的?”李昭微靠着栏杆低头看着楼下,漫不经心问道。

“是,别多心,花浣的亲戚,这两日刚来,还不认识你。”

“最近四处不太平,你且留心她,莫要让她传出去什么消息。”

“是,过两日我找个藉口遣去庄子上帮衬吧,也是苦命人。”

“嗯,他们算得怎么样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顶层六楼,青桦推开雕螭龙纹隔扇门,步入雅室。

“应该结束了,这几日在这儿没日没夜地算着。”

屋里铺着地毯,踩上去脚感绵软无声,入门即是太师椅等家具,后面墙壁挂着长条水墨画,均是虞朝名家手笔。

太师椅斜后方有落地花瓶,上置满当季鲜花,香气馥郁,绕过屋中屏风,里间有条案,上面一张桐木琴,靠窗处设了罗汉床,铺着绮绣阁的绣品,上面的茶几有一盘残局,青桦走过去,收走四子,只听“啪达”一声,是机关的声音。

随着机关动作,书架缓缓朝两侧挪开,露出一条暗道,暗道两侧燃着两排油灯,照得暗道十分明亮。

直到整条密道完整洞开,四人才动身进去,陆长华垫后,在墙壁处一顿操作,书柜又复原如初。

曲径通幽处,这儿走到尽头,却是豁然开朗,是一间很大的密室,密室四角都置着半人高的青铜仕女灯,墙壁上也密密麻麻点缀着油灯,密室亮如白昼。

在中间空地上放着五排桌椅,一排十套,每套桌椅上都有一位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用算盘复核查账。

一领头模样的人迎上来抱拳见礼,李昭微伸手虚扶一把问道:“如何了。”

来人是统管京城李家药堂、镖局、青楼的大掌柜万攀,他略微沉吟,细思后答道:“总账与明细账需逐页比对复核,嘉潼关的帐比别处的更为杂乱一些,耗费了些许时间,其中复核今年七月账目的时候,我们发现石棉布进货总量为三百匹的价格,可明细账中出货各张小票依次相加仅有一百八十匹。”万攀抬头看着李昭微,目光如炬:“我们又仔细核对了数遍,仍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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