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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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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露滴坠于新叶,雾色忽浓忽淡,微风乍起,缭绕绿意之上。

一切皆像是寻常之日,但仍感有微许不同,温玉仪望着房内空荡的案桌,忽然明了这异样是从何而来。

剪雪为她的贴身女婢,而今负伤休憩于下房,她入府为王妃,竟没有一位奴才来将她服侍。

似是成心让她听其自然,自生自灭了。

房门一开,她顺势唤来一位于院前走过的府侍,清婉面容染上了凝肃。

她回眸瞥向案台,柔声作问:“已快到了午时,这早膳怎还未有人送来?”

“王妃若想用膳,直去膳房便可,”岂料那侍婢只停了一霎,扯了扯唇角,又故作大摇大摆地离去,“近日府内的侍从都忙着修偏院,无人会为王妃送膳。”

“多谢告知。”

温声回语后,温玉仪平心静气地出了偏院,行至膳厅中,盯了半刻摆置桌上的早膳。

高雅华堂内只有馒头与清粥,连几碟小菜也未给予,这般膳食较下人都不如。

如今寄人篱下,即便是觉得欺人太甚,她也暂且只可忍耐。

淡然取上几个馒头,再端上一碗清粥,原路回于别院,她叩响下房门扉,望来人一出屋,就将粥膳端入了内。

浅笑着放落碗盘,她打量着丫头的伤势,泰然处之般徐缓道:“剪雪,想着你许是还未用膳,便顺手给你端了些汤粥来。”

剪雪顿时一惊,几经思索,便知了主子的处境,泪眼盈盈地摇起头来:“主子,这使不得!哪有主子给侍婢送膳的。”

“我在此处已与府婢未有两样,待了二日,像是习惯了。”

说来也是可悲,才刚成婚两日就成了他人的笑柄,王府内外,无人将她放于眼中,温玉仪有恨难言,不经意又看向了桌上白粥。

自己遭了罪不打紧,可主子金枝玉叶,怎能受着这等委屈……

剪雪愤然切齿,暗自悔恨着曾道出的话:“这位楚大人也太欺负人了,亏奴婢先前还觉他貌若潘安,此刻一瞧,才瞧清他是人面兽心。”

心上似有了些打算,温玉仪似笑非笑,心有定数般欲再出这僻院:“你也莫胡思乱想,我并非是忍气吞声之人,该要的颜面还是需要回的。”

见势颇有不解,剪雪赶忙追问:“主子这是要去何处?”

“去寻楚大人。”

她只遗落下寥寥几字,已镇静地走了远。

折回膳堂,将剩下的膳食慢条斯理地放入玉盘内,随后来到此人常年处理纷繁政务的书室雅殿,她从然轻笑。

果不其然,殿外有侍从相候,他的确按时在此勤政。

温玉仪步履未缓,也未叩门奉告,一推殿门便端肃走进,急得旁侧随侍忙作劝阻。

“王妃娘娘,大人在治理朝政,不得打搅,”随侍还摸不清这王妃的脾性,只见得她端着清汤寡水闯入,想要阻拦已赶不及,“况且,大人已用过早膳,王妃这是……”

染墨扶羽轻落宣纸,墨香弥漫,执笔的玉指一顿,楚扶晏闻声抬眸,眼见昨日和他亭中话夜的女子绕了屏风,冒失地走来。

“大人日理万机,批阅奏本已有了几时辰,该歇上一歇了。”

她莞尔扬唇,依旧透着恭敬谦卑之态,抬手将半碗寡淡清粥端至他眼前。

“妾身今早一直等不到府邸下人前来送膳,才知王府的规矩是需自行去膳房端饭肴糕点。”轻微俯首,温玉仪退至一侧,学着下人的模样恭顺道。

“用完早膳,妾身觉着这汤粥味美至深,便想着送来让大人品尝。”

再是愚笨之人,也能听出这话中的讽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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