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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他的名字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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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暴雨下过整夜,第二天雨势暂缓,又起了浓雾,断断续续几天,京州的天气都阴沉沉的。

祁羽羲一直宅在家没有出门,每天沉迷于打理鲜花,忙起来从不假手于人。庭院种植的,花市定制的,每一株花朵都经过甄选和修剪,然后搭配出想要的花束。

宋明修取消了今年的花店订单,帮他把堆积在台面的波纹纸裁剪成一份一份的,看他把花最后包装成束。

完工时,祁羽羲清点着阳台上的花,跟宋明修打商量,“今年我们提前几天吧,跟大家避开时间。”

宋明修没有异议,当即让秘书调整行程,陪他一起出门。

暴雨不知何时转成了小雨,细细密密连成串珠的线,落在地面化作一团雾气,顺着四肢百骸蔓延,无孔不入的寒意。

祁羽羲鲜有这样安静的时候,一身得体的纯黑色西装,胸前挽着白花,走过台阶时,只有皮鞋轻轻踢踏的声响。

宋明修撑伞走在身旁,随他一步一步走进这片寂静的墓园。

青山脚下,一座合墓静静矗立在墓园深处,整洁的石面放着一束白百合,似乎前不久刚有人探望过。

祁羽羲俯身献上亲手制作的天堂鸟,看橙黄的色彩一下子撕破阴沉的雨幕,像盏长明的小橘灯,照亮墓碑中央的黑白照片。

“爸爸妈妈,我和修修来看你们了。”祁羽羲献花时说道,天生带笑的唇角此时捋平了弧度,漂亮眼眸被悲伤填满,有种易碎的脆弱。

宋明修撑伞上前,手臂揽过他肩膀,算是无声的安慰。

“我已经大学毕业了,你们是不是很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又长高了一点点,去年新买的小黄鸭你们还记得吗,我挎着它都到腰上面了,只好又买了大一号的。”

“修修还是老样子,高高瘦瘦的,整天戴着副眼镜,每次我劝他早点做手术,他都不听,要是你们在,肯定能说得动他。”

“毕业后奶奶一直想让我接手家业,但是我拒绝了,还坚持跑去当演员,气得奶奶把我和修修撵出了家门。”

“其实我是故意的,我不想继续和你们一样的事业,甚至不想继续曾经的生活了,对不起,爸爸妈妈。。。。。。”

娓娓诉说的声音掩盖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祁羽羲屈腿蹲下身,仔细抚摸着碑石的纹路,情绪久违地陷落低谷。

他把掩藏于心的秘密说给长眠的人听,也说给最爱的人听,哪怕知道不可能收到回应,依旧望着那封年轻的旧照,任凭时间流逝。

最后还是宋明修俯下身,握住碑石上被雨水浸泡得冰冷的手指,轻唤一声“羲羲”。

祁羽羲这才缓过神,看向宋明修时,眼底还有未散的茫然,“修修你说。。。。。。他们会不会生我的气?”

“不会。”宋明修肯定地,手掌拉着他起身,“叔叔阿姨很高兴看到羲羲迎接新生活,羲羲难过,他们也会跟着难过的。”

祁羽羲眼睛一眨,积蓄的泪水再也绷不住了。他转身埋在宋明修肩头,终于控制不住地失声大哭。

宋明修撑伞的手臂稳稳扛着重量,另半边肩膀伫立在细雨中,像块坚硬又可靠的磐石。

许久,雨声渐弱,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出晴日,阳光洒落人间,浇灌出春日的温度。

“天晴了?”祁羽羲眯着眼抬头,哭过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天晴了。”宋明修重复一遍,合上手中的雨伞,摸摸他通红的泪眼安慰说,“我去拿准备给爷爷的花,不哭了,乖。”

祁羽羲眼巴巴看着他,“我等你回来。”

来时的车停在园区门口,宋明修独自返回路上,迎面遇见专程前来的祁燃。

祁燃一身黑夹克配马丁靴,身后一大票黑伞黑西装跟随,放眼望去,场面相当壮观。

宋明修目不斜视往前走,不避行不回头,摆明了要从原路穿过去。

祁燃挑唇轻笑,抬手阻止了意欲上前的保镖,隔着几步距离高声问,“祁羽羲在里面?”

宋明修面无表情瞥他一眼,祁燃脸上带笑也不生气,主动后退半步,侧身看着他擦肩而过。

身后自然无人阻拦,宋明修顺利走出园区,等在车前的段秘书紧张地凑上前询问,“老板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宋明修随手解开衣扣,脱下被雨水淋湿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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