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页)
谷雨回到茶水房,今朝当值的人都在,钱三保三人前往书房奉茶,她便看着茶炉添水加炭。
没一会,几人回到茶房,钱三保吸了吸气,阴阳怪气道:“这屋子一股子马粪的味道,要是爷在茶水中吃出来,这是要我们都挨板子呐!”
德昌一如既往装聋作哑,孙多贵朝谷雨看了眼,坐在那里没有做声。
茶房伺候的人要干净,谷雨每天都会仔细洗漱。先前她只在马背上坐了下,身上绝对没有气味。钱三保成日指桑骂槐,她已经习惯了。
钱三保在孙多贵身边坐下来,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朝谷雨指指点点。
谷雨静静坐在茶炉前,只当做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
她早已经看出来,博尔多对茶水房的事心知肚明,钱三保得他庇护,才会无所顾忌。
而她自己孤身一人,出身低微不善言辞,也没钱孝敬,自然讨不了博尔多欢心。
这时,苏培盛来到茶水房,钱三保靠近门边,他马上站起身,谄媚地道:“苏爷爷来了。”
孙多贵德昌探出头,赶忙跟着站起来。谷雨随着站起来,只听苏培盛点了他们三人:“跟着我走一趟。”
三人忙出去了,谷雨以为有差使交代给他们,坐回去继续守着茶炉。
又过了一阵,苏培盛来到茶房,脸上堆满笑道:“姑娘,你身子不便,先回去歇着吧,待养好身子之后再来当差。”
谷雨怔住,不安问道:“苏爷爷,可是我做错了事?”
苏培盛连声道:“没事没事,姑娘差使当得好着呢,姑娘放心。”
谷雨仔细回想着先前的情形,以为胤禛嫌弃她走路姿势难看,丢了阿哥府的脸面。她不敢多问,自回去小跨院歇息。
粗使婆子恰收拾好卧房走出来,她看到谷雨,似乎惊慌了下,道:“姑娘回来了。”
平时谷雨要在下值后才回小跨院,以为吓到粗使婆子,未做多想,道:“嗯,我身子不舒服,进去歇一会。”
粗布衫容易皱,又只得两身换洗的衣衫,先前那一身洗过未干。回到卧房后,谷雨先去箱笼中取旧衫更换。伸进箱笼时,手指尖触到冰凉的罐子,顿时一愣。
拿出罐子打开,里面装着武夷岩茶。谷雨反应过来,急步追出去,粗使婆子提着木桶正朝院门外去,她大喊一声:“站住!”
婆子闻声回头,看到谷雨手上拿着的罐子,神色霎时变得仓惶,紧张地问道:“姑娘有何事?”
谷雨拿着罐子跑上前,道:“是你将茶叶放进箱笼中,走,你跟我去说清楚!”
虽说谷雨不会主动高发他们,但是冤枉到她头上,肯定会挨打,再被赶出去。
谷雨不怕被赶出府,她怕挨打。
挨打有讲究,底下的人要是用尽全力,只十板子打下来都会皮开肉绽,伤筋动骨。
博尔多掌管着阿哥府的杂务,要是落到打板子,谷雨就是能活下来,估计也没了大半条命。
“姑娘在说什么茶叶,我不知道啊。”婆子转动着眼珠,心虚地喊道。
要是没在这时回小跨院,未曾人赃并获,谷雨就百口莫辩了。
“我知道是谁指使你,走,跟我去说清楚!”谷雨急了,只会翻来覆去说道。
见婆子继续装傻,谷雨干脆拖着她往外走。她平时做粗活,到前院当差之后长高不少,虽不及婆子粗壮,发狠起来有一把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