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页)
“戚檐,董枝说他就快要死了。”
“嗯。”戚檐牵着他,不咸不淡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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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侪回房的一路上都在写字,戚檐倒是吞声盯了他许久。在他百般提醒文侪看路,而文侪还险些平地摔跟头后,戚檐将手扶上了他的腰。
戚檐一面搀他,一面凑过去看他跳跃的笔尖。
【祝叶(三眼鱼鳍的女人)——给梁桉办欢迎宴】
【项桐(狸猫毛、虎齿的男人)——语气不善;说钱柏不知悔改】
【董枝(人面蛇身的男人)——被梁桉他爸砍了脚;非自愿背叛钱柏:生病;钱】
戚檐盯着纸上的“梁桉”二字,忽然说:“我昨日的记忆有些混乱,不大分得清真假,当时我们在梁桉房里发现的死亡证明书是真的还是假的?”
文侪不抬头,只是应答:“真的。”
“是么……”“戚檐把那几行字又瞧了瞧,才说,“将‘钱柏’二字改成我的名字吧,省得后几日套他们话时转不过弯。”
飞速滑动的笔尖顿了顿,文侪既没答应也没拒绝,钱字起头的那一撇却被他倏地划去,紧接着跟上了戚字的起横。
晕眩感与剧痛在戚檐瞧见那清秀字体凑出他完整名字的一刹相伴袭来,如有千万过境蝗虫啃咬高粱地,然而他高扬起的嘴角却同身心痛苦大相迳庭。
他还没在那些个感情中浸泡多久,呼吸的频率先行变得错乱不堪。
【梁桉(高鼻深目的新房客)——戚檐憎恶;吃了自个父亲(谜题一);死亡证明书;化作黑油】
戚檐耐着喘,又瞥了两眼,说:“加上个房间入门处有嗞声。”
言罢,他又无赖似的把脸栽在文侪肩上,生生叫那沉浸谜海的文侪醒过神来。
文侪心底忽而涌现出个可笑想法——那总一边笑一边把脑袋搭他肩上的戚檐,活似他肩头生出的一株向日葵。只是不同的是,向日葵整天瞎逐日,而戚檐他整天不知在瞎乐呵什么。
然文侪朝戚檐斜去一眼,这才发觉那人这会没在笑。
“好晕…好困……”戚檐委屈开口。
“又晕了?”文侪停笔,“要不要我离远些?”
“不是那种晕,只是睡太少了。”
“谁叫你半夜不睡偏要冲什么澡……”
“现在后悔了。”戚檐笑道。
戚檐正一动不动地把头埋着,以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舒缓翻滚的呕吐欲望,谁知耳畔忽然响起了服务生阿冬匆忙的脚步声。
他大老远就在扯着嗓子喊:“爷,电话又响了,您快去接!”
听了那话,戚檐懒懒散散不愿动弹,反倒是文侪毫不犹豫地提衣前奔,哪知前脚刚穿过门框,后脚那电话铃便停了。
“玩儿我呢……”文侪扶住门板大喘了一口气。
戚檐跟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踱来,只摁下那透明回拨键,最后在两分多钟的忙音中挂断了电话。
“天真冷,咱们该去睡了。”戚檐一面动指进入座机菜单查看来电时间,一面说。
菜单里没有号码,只有大串无序的乱码。
戚檐放下听筒,毫不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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