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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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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能睡,晚上九点半了,文大夫。”戚檐本想挖苦文侪几句,谁知眸光飘着最后落在文侪手背泛黄的针孔上,他转而又问,“你刚才是怎么了?原主的身子这么差吗?”

“说不上来……”文侪觉得眼睛发涩,抬手揉了揉眼,“刚才我接的那通电话里说谁出狱了来着?啊、我爹!”

“别揉了,当心把眼睛揉坏了。”戚檐径直把他的手拨开,又牵着一道耷拉下去。

文侪对肢体接触一类事很是迟钝,倒是戚檐后知后觉地把他的手松开来,问道:“你俩关系如何?有没有不寻常的地儿?”

“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总之我同我妈的关系不差,她管我叫‘乖乖’呢。”

话说到此,文侪已将戚檐领到了办公室门前。他推开门先是探进去个脑袋,朝里头张望了几下,见着没人,这才招呼戚檐进来,说:“随便坐。”

戚檐不听他的,只扮着痴傻站在一旁等他。

文侪自顾自开了几个抽屉,从那些个花花绿绿的本子中挑了本红的,抛给戚檐说:“就不要挑了吧,红色吉利。”

戚檐倒真是不挑,只接过了,把本子打成卷握在手心,问他:“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文侪趁手从桌上摸来个时常断电的电子钟,站起身说:“我昨天把这里瞧了个大概,这病院里头就只有俩地儿上着锁,一个在地下室,一个是二楼的九号病房。那地下室的钥匙我在这屋里看到过,等我找着了,咱们就跑那儿去看看。”

***

楼梯上皆是尘灰,每踩一步便能清理出一点光滑瓷面。

地下室的灯经年失修,一闪一闪地亮。俩人踏在这级台阶,灯灭掉再亮起的时候,他们已瞎子似的摸黑往下走了五六级。

“超有氛围感!”戚檐咧嘴笑得灿烂,片刻又从齿缝间挤出句话来,“真他妈让人想家!”

文侪敷衍笑笑,说:“还是别太想吧,我怕你赖这儿不走了。”

二人停在一挂着储物间牌子的门前,文侪从兜里取出串叮当响的钥匙,藉着门前一缕微弱的光辨认钥匙上几乎烂得不像样的旧标签。

“办公室、器械室……”

在文侪找钥匙的功夫里,戚檐只是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环视周遭。

这走廊很长,走廊尽头黑黢黢的,哪怕有个人站在那昏影中,他俩也一定看不见。倒也不是自己吓自己,戚檐总觉得对面那挂着两道锁的房间在往外头吐寒气,他眯起眼睛瞧了一眼顶头冒绿光的标牌——看不大清。

他于是站到底下仔细瞅。

停尸间。

也不知是哪个人才想出的把停尸间建在储物室边上,自那停尸间里漏出的寒气一阵一阵的,都送到了储物室门边。

戚檐家里人迷信,每逢家里头有白事,他们总神叨叨地念,说死人身上褪下的脏东西会附着在寻常物什上,所以需得将脏物都处理干净了,否则来日定要触霉头。可他是个无神论者,虽说这会儿他总疑心有阴风擦着他的面颊跑过,却依旧觉得哪儿有那么多牛鬼蛇神,全是瞎想。

他好似忘了他们是因何而来。

正仔细想着,只听“铛啷”一声,文侪已将一锁头朝他抛了过来。

“想什么呢?拿好了,一会儿还得上锁。”

戚檐垂头瞧着掌心形状颇奇特的锁头——这锁长得实在奇怪,不是四四方方的,反倒像个不规则的球状物。

他左右翻看那玩意,后背却倏地僵直。

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抚摸他的脊背,冰凉的触感穿透他单薄的病号服蔓延全身。他咽了口唾沫,猛然回身大喝一声:

“谁?!”

“啊——喂!你他妈乱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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