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第3页)
“随便拿几瓶”说明这些药物的功效一样,估摸着皆是泛指,而非具体药物。“治治脑子”说明这些药物十有八九是精神类药物。
那么,在蒋工屋里发现大量的精神类药物,是在说他病了吗?
戚檐于是问:“蒋哥,你病了?”
“你他妈说谁病了?!”蒋工眉毛倒竖,眼睛瞪如铜铃,一副恼羞成怒模样。
他像是真被那话给气着了,菸头给他随意挑了块墙皮拧灭。瞧他那使劲模样,就好似那墙是戚檐的皮。
“哥你消消气儿,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戚檐说着,目光停在一个方相框上,于是指向里头一女人和一孩子,问,“唉蒋哥,这照片里的是谁呢?”
“我妈和我!”蒋工说,“少管别人家闲事!”
“诶!”戚檐仍是笑容满面。
蒋工倒不去挑他笑脸的刺儿,只在座机上摁下一行数字,旋即把话筒搁去了耳边:“……喂,尤老爹小卖铺吗?对、对!我是蒋工,开船那个。诶……还是照常给我拿十瓶药……呃这回我不亲自去拿了……对,我找了个帮手,叫戚檐,一大高个儿狱警,胆子忒小!你给他就行……钱、钱就先欠着,过不久艇里发钱,我直接还上……问我艇里咋会发钱……哎呦,你管我——!”
他砰地将话筒扣上,看向戚檐:“去尤老爹那小卖铺给我拿药去!胆小鬼!”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戚檐没辙,耸耸肩问了路便出门去。
路走得还算顺,只是到尤老爹的铺子前,那中年男人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瞧。
人家爱苦着脸便苦着,戚檐当然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老爹,蒋工的药,十瓶。”
尤老爹一声不吭地转身去货架上取东西,那戚檐闲不住,盘着他柜台上的一绿玻璃珠,开口问说:“老爹,你说蒋工他这是生了啥病呢,药咋都是十罐子十罐子买的?这一天得吃多少粒才能吃完呐?”
“你但凡对那小子多上点心都不会来问我这番话!”尤老爹回头瞪了他一眼。
“老爹,绕弯子讲话不流行啦!您有话就直说呗。”戚檐流里流气地在柜前支着手臂。
“滚你的!”尤老爹将一箱药抱过来,着意挑了个会压着他指头的地儿砸下去。
重啊,戚檐五指给箱子压红大半,还以为是给人拿锤头敲了。
戚檐还是笑,只面不改色地将手指抽出来,搬起箱子掂了掂:“走喽,我在这儿碍了您眼睛,真是对不住!”
“呿,快些走——!”
戚檐抱着那箱子往回走,一路上都在品老爹那句“多上点心”。
那究竟是啥意思呢?多问候问候蒋工的身体,还是……把人家的药罐子拿来瞧瞧?
戚檐觉得照蒋工目前的脾气,一铁定不行了,二倒还有点尝试的必要。他刚刚特地瞧了,那新药箱子带锁,不好拆,恐怕还得从蒋工屋里那些旧药下手。
如此想着,他拐了七巷八街,仿着那蒋工之前的作为,砰地一脚踹开了【操纵室】的大门,笑道:“蒋哥,小弟回来啦——!”
显示屏嗞嗞闪着,显示屏上显现的尽是深海的幽光与各种怪异的大鱼。
那躺椅被放平了,上头躺着胸口插着把刀的蒋工。他眼球鼓凸,尸斑已经扩散开了。
他分明死了,脑袋却直挺挺立着,正正看向戚檐,嘴保持着咧开的状态,露出满嘴血齿。
还有奇怪的,他身上穿了一条花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