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扶桑（第3页）

“你为什么每一年都来这里呢？”

长安西郊外，荒草丛生。孤坟前，一个小姑娘在问依靠着石碑喃喃自语的那人。

听到话语，男子微微睁开浑浊的双眼：“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住在这里，所以我每年都会来陪她。”

“哦，”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手采了路边的一株野花，戴在头上，蹦跳着远去。

岁岁年年草自生，来来往往无归人。

以为心如顽石，可终究人非草木。

男子披散着长发，伸手轻轻抚摸着石碑，碑上刻着‘扶桑’二字。

“你别傻了，只有一腔热血的人是无法在江湖上安身的。”

“你以为你不杀他，他就不会杀你吗？弱肉强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呵呵，真是没有想到，你也会做出屠人满门这种事。”

“是啊，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自己有一天也会做出屠人满门的事情。”

随即却是大笑若癫。

“我若不屠他满门，他日满门被灭的就是我。”

“江湖就是这样，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只杀他一个还不够，要杀就杀他全家。”

披着头散着发的男子，他的名字叫“扶桑”。

石碑上刻着的名字，也叫作“扶桑”。

如他呢喃所言，自那日屠人满门后，便消失在江湖里。踪迹全无，更不会有人知晓，他曾在她的碑前一觉睡了三年。

醒来渐见荒草，白色长衫上面沾染的血迹也早已干涸。

而在这三年里，他做了个梦，梦中想了很多。想明白了生前杀过的最后一个人最后一句话。

“这一切，都是她和那个人一起谋划的。为的是让你那颗修行的心逐渐瓦解。”

“不，这不可能。”

“你说，他是谁？”

“她就是，你想的那个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人最后的笑声，却不觉凄凉。

“我问的是那个人，不是她，”

却不知他已大笑着离去。

众生笑我俯瞰人间，我笑众生皆苦。

世人不懂我扮作痴癫，我笑世人假装精明。

我扶桑数百年，佛道之外探得玄机。

无佛无道，无法无天，纵灭你满门又当如何？

早已疯傻，身上依旧一袭洁白。

“他啊，曾经可是长安城人人称赞的白衣少年”

“原来长安城人人称赞的白衣少年，也会为一人血染红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