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危机渐近 乌云压城(第2页)
"陈统领可识得此物?"萧烬从燃烧的灰烬中拈起片金箔,薄如蝉翼的金属上密密麻麻刻着朝臣们的生辰八字。
当值的羽林卫统领靴跟相撞的脆响里,殿外突然传来信鸽撞上琉璃瓦的闷响。
晏无戈扯下鸽爪系的冰蚕丝时,苏瑶正用铜钱在朱雀桥头摆出七星阵。
染着饴糖香的信笺在火光中显影,娟秀小楷写着"酉时三刻,西市米铺"。
她将最后半块梨膏糖弹进护城河,涟漪中突然浮起具缠着水草的尸体——那商贩打扮的死者腰间,赫然别着御赐的鱼龙袋。
"劳驾。"晏无戈突然扣住路过货郎的扁担,竹篓里窜出的碧鳞蛇咬住她手腕的刹那,藏在袖中的骨笛突然震出刺耳鸣响。
货郎耳后的青鹰纹身在声波中渗出血珠,化作只扑棱棱的灰雀直冲云霄。
苏瑶甩出的铜钱将灰雀钉在桥墩时,西市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巨响。
晏无戈踩着起火的灯笼跃上屋脊,望见二十八个戴傩戏面具的黑衣人正在米铺前撒豆成兵。
裹着磷粉的黄豆遇风即燃,转眼间半条街的幌子都烧成了飞舞的火蝶。
"接着!"苏瑶抛来的水囊在空中划出弧线,晏无戈旋身踢向最近的面具人。
对方格挡时露出的手腕刺青,竟与垂拱殿青砖上的晦夜图腾如出一辙。
水囊破裂的瞬间,混着雄黄粉的液体浇灭火龙,却在青石板路上蚀出首残缺的童谣。
萧烬抚过夔纹镜边缘的冰裂纹时,镜中突然映出晏无戈染血的裙角。
他故意打翻琉璃盏,葡萄酒在龙纹地毯上蜿蜒成河,倒影里竟浮现出米铺掌柜与神秘人交易的情形。
当值的太监总管想要擦拭,却被突然窜起的蓝火燎焦了眉梢。
"传旨,"年轻帝王蘸着酒液在空折子上画符,朱砂混着葡萄汁晕染出诡异的绛紫色,"命九门提督在戌时初刻鸣锣示警。"他说话时腕间的冰丝结突然绷直,细若蛛丝的线头正指向抖如筛糠的礼部尚书——那老头官袍下隐约露出截淬毒软甲。
更夫的梆子敲到第七声时,晏无戈正把最后一个面具人踹进护城河。
漂浮的尸体突然集体睁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城外古庙的飞檐。
苏瑶用燃烧的符纸封住尸体的七窍,焦糊味中忽然飘来缕熟悉的沉水香。
"姑娘留步!"卖花女提着竹篮跌跌撞撞冲来,篮中白兰突然绽开血红色花蕊。
晏无戈侧身避让的瞬间,藏在花瓣里的金箔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在桥栏上竟拼出"子时三刻,城隍破庙"八个字。
萧烬捏碎第三块松烟墨时,御书房的地砖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
他望着从地缝涌出的荧光蛊虫,突然将晏无戈送的冰丝结抛向空中。
丝线遇风即长,转眼织成张笼罩整个垂拱殿的银网。
当第一只蛊虫撞上丝网化作青烟,跪在殿角的钦天监突然抽搐着背诵起《山海经》。
"陛下!西市火势已控,但。。。"羽林卫统领的禀报被突如其来的鸦啼打断。
萧烬抬手接住穿窗而入的灰雀,鸟喙里吐出的金箔正刻着与桥栏相同的八字谶言。
他望向夔纹镜中越来越清晰的古庙轮廓,突然将半融的梨膏糖按在镜面。
糖汁顺着裂纹渗入镜中世界的刹那,晏无戈正用骨笛挑起货郎的扁担。
染血的竹篓突然炸开,数百只萤火虫拼成的路线图直指城外。
苏瑶甩出的铜钱击碎最后一只萤虫时,护城河水突然倒流,在桥墩蚀刻出与御书房地砖相同的裂纹。
萧烬的指尖抚过冰丝结上凝结的血珠,突然对着虚空轻笑:"传令太仆寺,给朕备辆没有纹饰的马车。"他说这话时,夔纹镜中的古庙突然渗出黑雾,雾中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当值的太监刚要劝阻,却发现年轻帝王的瞳孔已泛起象征"完美容器"的赤金色。
晏无戈踩着最后一具浮尸跃上城墙时,怀中的骨笛突然自发鸣响。
她望着宫墙内渐次亮起的灯笼化作游动的星子,突然将染血的裙裾撕下一角。
布料在夜风中舒展成鸢鸟形状,朝着与古庙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那正是萧烬教她的障眼法。
子时的更鼓撞上第七声时,萧烬正站在宫墙最高处抚摸冰丝结。
掌心的赤色胎记突然灼痛,映出城外古庙飞檐上悬挂的青铜铃——与他今晨在垂拱殿震响的那只,分明系着同款冰蚕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