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林阄斗（第2页）

徐小鹏摸向颈后，触到一片凸起的鳞片——不知何时，那里竟浮现出与老村长相同的龙形印记，只是颜色更加璀璨，宛如黄金铸就。

“进山后，紧跟我。”张有德突然在他耳边低语，“莫要轻易显露鳞片，尤其是铁刀会的人，他们……”

话未说完，村外突然传来狼嚎。徐小鹏望向天际，只见南方的云层已变成暗紫色，隐约有刀形图腾在云中闪现，而他怀中的《荒天血誓》，此刻正剧烈震颤，仿佛在呼应某种召唤。

“准备出发。”张有德长叹一声，“记住，此次进山，不仅为粮食，更为查清旱灾根源。老柳树虽死，但它留下的秘密，都在山林深处……”

狩猎队整装待发，三十名青壮猎户手持猎叉、弓箭，腰间挂着用柳木特制的护身符——徐小鹏注意到，这些护身符上都刻着与他鳞片相同的龙纹，显然是老村长连夜赶制的。

张荣喜抱着虎娃前来送行，婴儿已沉沉睡去，小脸恢复了红润。他将一个布袋塞给徐小鹏：“里面是半块熊皮，给你垫鞋。虎娃说，等你回来教他射箭。”

徐小鹏点头，触到布袋里硬硬的东西——是块刻着“安”字的木牌，与他昨夜在废墟捡到的旱魃信徒信物形状相同，只是颜色纯白。

队伍行至村口，徐小鹏忍不住回头。老柳树的焦骸矗立在晨光中，树干上的裂缝里，竟隐隐透出一丝绿意——那是他昨夜用鲜血浇灌的地方，此刻嫩芽初绽，却带着诡异的金红色。

“走吧。”张乐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打到熊，我给你留条腿，补补身子。”

徐小鹏笑了笑，目光落在好友腰间的兽骨匕首上。他注意到，匕首柄上不知何时多了道刻痕，正是旱魃图腾的形状，而张乐天浑然不觉，正兴致勃勃地与其他猎户讨论陷阱布设。

进山的小路蜿蜒曲折，两侧的草木虽已枯黄，却有零星的血色小花绽放，花香中带着铁锈味。徐小鹏嗅着气味，突然想起《荒天血誓》第一页的记载：“旱魃所过，草木皆枯，唯血兰盛放，食之可暂避邪祟。”

他弯腰采摘了几朵，却发现花瓣触碰到掌心鳞片时，竟化作点点金光，融入他的血脉。远处传来张有德的咳嗽声，老人正与几个族老低声交谈，手中握着半块玉佩——与徐小鹏怀中的龙形玉佩碎片极为相似。

“村长，前面就是双龙沟了。”向导王猎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往年这时节，沟里该有溪水，可今年……”

徐小鹏抬头，只见前方峡谷两侧的山壁上，隐约有龙形浮雕，与他在老柳树根系中看到的图案一模一样。而在峡谷深处，一团紫黑色的雾气正缓缓涌动，雾气中传来兵器相交的脆响，还有人临死前的惨叫。

“是铁刀会！”张有德突然惊呼，“他们果然来了！”

狩猎队迅速隐蔽。徐小鹏趴在草丛中，看见峡谷中央，二十余名黑衣人正围着三个村民，其中一人手持带血的柳木拐杖，正是昨夜袭击柳家村的旱魃信徒首领。

“交出龙裔血脉，饶你们不死！”首领的声音沙哑如铁，手中拐杖重重敲击地面，竟在石面上留下焦黑的印记，“我们知道，那小子进了山，别以为躲在柳家村就能逃——”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望向徐小鹏藏身的方向，眼中闪过幽蓝光芒：“呵，原来在这里……”

徐小鹏感到一阵心悸，体内的龙力突然沸腾，鳞片瞬间覆盖全身。他看见张有德向他拼命摆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可首领已举起拐杖，一道黑红色的光束直奔他而来。

“小心！”

张乐天突然扑过来，将他推开。光束擦着徐小鹏的肩膀划过，在他上臂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而张乐天的后背，却被光束扫中，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滴落在地，竟发出“滋滋”的声响。

“乐天！”徐小鹏怒吼，鳞片覆盖的手掌按在好友伤口上，金色光芒亮起，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抬头，看见首领眼中闪过贪婪：“果然是龙裔！抓住他，大人要活的！”

黑衣人蜂拥而上。徐小鹏第一次正面迎敌，龙形鳞片在阳光下闪耀，他徒手抓住刺来的钢刀，轻轻一捏，刀刃竟如黄油般融化。一名黑衣人趁机从背后偷袭，却被他反手一甩，撞在山壁的浮雕上，顿时化作一团黑雾。

“这……这是龙裔的力量！”首领惊恐地后退，“快，启动旱魃图腾！”

他掏出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与张大山脚踝相同的图腾。令牌升空，峡谷两侧的龙形浮雕突然发出红光，徐小鹏感到一阵剧痛，左踝的胎记仿佛要被扯出体外，而怀中的《荒天血誓》，此刻正疯狂吸收着黑雾。

“小鹏，用玉佩！”张有德突然喊道，“与浮雕共鸣！”

徐小鹏恍然大悟，掏出两块龙形玉佩，拼合在一起。玉佩发出耀眼的金光，与浮雕上的龙形印记呼应，整个峡谷剧烈震动，紫黑色雾气被金光驱散，露出深处的洞穴，洞口上方刻着三个大字——斩天阁。

首领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徐小鹏追上。他抓住对方手腕，鳞片划过之处，令牌碎成齑粉，首领惨叫着化作黑雾，只留下一句低语：“旱魃大人会来找你的……”

战斗结束，狩猎队清点人数，所幸无人死亡，只有张乐天受了轻伤。徐小鹏望向洞穴，斩天阁三字在阳光下闪烁，仿佛在召唤他。

“进去吧。”张有德轻声说，“这是你父母当年留下的线索。记住，荒天四凶即将复苏，而你，是唯一能斩天的龙裔。”

徐小鹏点头，转身对狩猎队道：“大家先回村，我和村长去探探路。”

张乐天还要跟着，被徐小鹏按住肩膀：“照顾好大家，我很快回来。”

他与张有德走进洞穴，玉佩的金光越来越亮，前方渐渐浮现出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龙形符文。徐小鹏将玉佩按在石碑上，突然闪过无数记忆——父亲持剑斩向旱魃，母亲将他放在老柳树下，老村长跪在祠堂前，对着玉佩祈祷……

“这是龙裔的传承碑。”张有德叹息，“二十年前，你父母将你托付给我时，曾说过‘若老柳树枯死，便让孩子来斩天阁，重启血誓’。如今，该告诉你真相了——”

话未说完，洞穴深处突然传来巨响，地面开裂，涌出大量黑雾，雾中浮现出旱魃的虚影：“龙裔，你终究还是来了……”

徐小鹏握紧玉佩，鳞片覆盖全身，眼中闪过坚定：“旱魃，我不会让你继续为祸人间。荒天四凶，今日便从你开始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