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骨焚天(第1页)
枯骨峡谷的夜风裹着腐尸味,徐小鹏的猎刀在掌心发烫。他盯着远处铁刀会的火把长龙,刀刃映出蒋四平扭曲的脸——这个本该被断剑斩杀的旱魃信徒,此刻正骑在一头骨龙上,骨龙的肋骨间嵌着荒天碑碎片,每走一步都留下焦黑的血印。
“他们追来了!”张乐天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右臂还缠着从荒兽身上剥下的鳞甲,“李大叔的火油只剩半罐了。”
徐小鹏点头,目光落在张大山(李大山)腰间的酒葫芦上。这位向来嗜酒如命的猎户,此刻却将葫芦紧紧抱在怀中,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从荒兽巢穴中找到的火油——这是狩猎队最后的底牌。
“大家隐蔽!”徐小鹏压低声音,“等我的信号。”
他蹲在骨堆后,鳞片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经过昨夜的血祭,他的龙裔血脉似乎发生了异变,鳞片不再是单纯的金色,而是透出淡淡的血色纹路,如同血管般在皮肤下蔓延。
蒋四平的笑声突然在峡谷回荡:“龙裔,你以为躲在骨头堆里就能保命?”他挥刀劈向石壁,荒天碑碎片发出红光,“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数十具尸傀从阴影中爬出,它们的躯体由妖兽骨骼和人类内脏拼接而成,心脏位置嵌着荒天碑碎片。徐小鹏瞳孔骤缩,这些尸傀的动作与《荒天血誓》中记载的“荒骨尸傀”一模一样,需要吞噬活人心脏才能维持活动。
“保护虎娃!”张荣喜大喊,将襁褓中的婴儿护在身后。徐小鹏看见虎娃的皮肤又开始出现红斑,与张大山脚踝的图腾纹路如出一辙——这是被旱魃邪力侵蚀的征兆。
战斗在瞬间爆发。尸傀的利爪撕开了张老汉的喉咙,鲜血喷在荒天碑碎片上,碎片发出兴奋的嗡鸣。徐小鹏挥刀斩向尸傀,却发现刀刃陷入骨骼后被某种力量吸住,他的鳞片开始褪色,皮肤下的血管变成黑色。
“小鹏小心!”张乐天掷出标枪,却被尸傀的肋骨弹开,“它们的核心在心脏!”
徐小鹏点头,他的瞳孔完全变成金色竖瞳,看见尸傀心脏处的荒天碑碎片正在跳动。他深吸一口气,鳞片覆盖全身,挥刀将碎片劈成两半,尸傀瞬间崩解成黑雾。
“没用的!”蒋四平狂笑,“每块碎片都连着初代旱魃的残魂!”
徐小鹏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尸傀根本杀不完,蒋四平是在用它们消耗狩猎队的体力。他望向张大山,发现这位猎户正悄悄将火油罐绑在腰间,眼中闪过决绝。
“小鹏,”张大山将猎刀塞给他,“带着大家活下去。”
徐小鹏还没反应过来,张大山已抱着火油罐冲向骨龙。蒋四平慌乱中劈出一刀,刀刃却被鳞片弹开。张大山引爆火油的瞬间,徐小鹏看见他脚踝的图腾纹路突然亮起,与荒天碑碎片产生共鸣。
“轰!”
火光冲天,骨龙的头颅被炸飞,蒋四平被气浪掀翻在地。徐小鹏趁机将断剑刺入他的心脏,却见黑雾中浮现出初代旱魃的虚影,冷笑:“龙裔,你终究还是来了……”
就在此时,雀儿突然出现,她抢走蒋四平的半块玉佩,却在融合时被反噬。徐小鹏看见她背后的皮肤裂开,露出一个刻有“荒”字的烙印——这正是旱魃信徒的标记。
“你……”徐小鹏震惊地后退。
雀儿颤抖着握住玉佩,眼中闪过痛苦:“对不起……我本是旱魃信徒,被母亲用守陵人血脉强行封印了记忆。”她将玉佩按在断剑上,“现在,我要为母亲完成未竟的使命——彻底封印旱魃!”
徐小鹏还没来得及回应,峡谷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他望向龙渊之底,看见初代旱魃的躯体正在蠕动,它的肋骨间插着的断剑,与徐小鹏手中的断剑产生共鸣。
“小鹏,快!”雀儿将守陵人玉佩塞给他,“用你的血激活断剑,封印旱魃!”
徐小鹏点头,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断剑上。金色血珠在空中凝结成龙形,撞向初代旱魃的躯体。躯体发出痛苦的咆哮,开始崩解成黑雾。
就在此时,徐小鹏感到一阵眩晕,他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水中扭曲成龙形,而在龙形的心脏位置,隐约可见荒天碑碎片的影子。
“不……”徐小鹏惊恐地后退,“我不会成为旱魃的容器!”
他将断剑刺入自己心脏,龙形血珠顺着剑身流入初代旱魃的躯体。躯体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化作黑雾消散。峡谷中的枯骨开始崩解,黑血逆流回龙渊之底。
徐小鹏跪在地上,断剑插在身前。他的鳞片逐渐退去,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皮肤。张乐天冲过来将他扶起,却发现少年的瞳孔中,有细小的龙形纹路在流转。
“你……没事吧?”张乐天的声音带着颤抖。
徐小鹏摇头,他望向龙渊之底,那里已恢复平静。但他知道,这场与荒天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他的指尖抚过断剑,剑身浮现出一行小字:“卒子过河,可斩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