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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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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诉见人眼皮子还没从书折里抬半分眸光,一把将水杯塞他手上。

祁聿抿水时杯子有些挡视线,干脆托着杯子硬是看完这本才依依不舍搁下手,才润口水。

指尖一松她都有些心疼,宽慰着自己改日值夜再看。

凉水顺喉,只听陈诉沉声:“你借我调出去的人回来,边呈月留下的账册已经送你新住处了。”

他盯紧祁聿,疑窦丛生,“少见你这么不留手的,怎么这次赶尽杀绝?往日祸不及妻孥的准则呢。”

她放下杯子,将自己脸侧给陈诉看。

“我好心留了全尸,给人头七当日身负重伤送上门,尊了廷内规矩放他们一马,他夫人却人前打我脸。”

“我这么些年棍棒鞭杖受过,谁打过我脸!”

祁聿眸底阴翳密布,恨恶横冲直撞最终歇在眉心中,这气看来是真动了。

老祖宗当初本就打算搜完边呈月府邸,找到东西后一把火解决个干净。

祁聿恰时求了出宫腰牌说走一遭,要为司礼监带功上位。老祖宗本就私疼他,就放手让他去。

宫外传回他被打,老祖宗也是气的不轻,着人去追却一时却被祁聿拦住。

说帐本不在他府邸,该是放到外面,要借边呈月家人钓鱼。边呈月一家老小能活着出城,祁聿‘功不可没’。

眼下也算是处理的周全。该死的死尽了,东西也回来了。

见陈诉眼底流转的阴沉,她惺忪眨眨眼。

文书一放困倦迷头,手肘虚力撑着箱。

“他头七之日上门搜索未果,若不是要靠他夫人找出这些陈年的皇木账册,他们连京城都出不去。非是我坏自己规矩,是边呈月给司礼监留难,是她夫人拂我脸面。”

祁聿接个哈欠,垂眸敛色。

边呈月接触过皇木账册,死前主动上交账册还是不交,老祖宗都会不满人死帐未消。他本就是个灭门之祸,谁下的手都是一样。

司礼监从没人能得善终,这种下场他们人人都早预见过。

祁聿自然也能预见自己的。

她朝后仰进椅背里,几分倦怠透骨而出:“我比旁人下手利索,他们死在我手上难道不好?”

拂着身上衣褶起身,“不折磨人我才是大善,你觉得呢陈督主。”

祁聿突然钉他厂督身份,东厂刑狱司诸般刑罚从脑中浮过,陈诉认同他这话。

“嗯,是,咱们的祁秉笔是真大善。”

这句也由衷。

“死个妇孺老幼还值得你同我说一嘴,你最近是没事干了?”

她再度抚摸木箱,心底依旧火热。

“早膳跟翁父说声我就不用了,他要斥我掌打李卜山,等我从诏狱回来再骂。反正今日就住隔壁了,我跪听指斥。”

祁聿袍子掸两把打着哈欠就出门去,木箱的钥匙他该是拿走了。

那就是他日后可行的权柄。

陈诉再望着一桌文书、卷册,一夜看这么多,祁聿日后心里度量更大了。

等他半日睡醒浪回护城河,风过水面拂来,一股清晰水汽叫人再醒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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