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第2页)
“余岁。”
段郁喊她名字,神色晦暗,似是有话想说,下一秒却被重新返回教室的生物老师打断。接下来的事就是段郁和那个被揍的男生一起被叫走,围观的一众学生也被遣散安排继续上课。
余岁咬了下唇,朝门口的方向瞥了眼,正回头迎面却碰上顾珍曼,顾珍曼挽起她的手满眼关心,问:“岁岁,你没事吧?刚刚段郁他也不是故意的。”
余岁突然觉得有点累,什么都不想说,更不想搭理她,于是抬手推掉顾珍曼握着她的手,也没管她什么反应径自回了座位。
因为刚刚那事儿,班里的同学一度沉默,生物老师站在讲台上干咳两声继续讲课,只是讲课没多久就被请了出去,只好叫他们先上自习。
余岁弯腰从桌洞里拿出一套新的试题,只是还没做几道思路就被彻底打断,她攥着笔杆,抬眸看了眼墙上挂的钟,等回过神的时候,笔尖的墨汁已经在空白的试卷上晕出一块不小的图案,余岁抿了下唇,抬手翻开新的一页。
另一边。
班主任年华气得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唾沫星子满屋飞溅:“你们还有没有点纪律了?打架这事儿是你们这个年级该干的事吗?还当着老师的面打架?”
段郁双手插兜站在办公桌前,少年人高腿上,肩膀挺阔,足足比旁边的张正高出一个头,卫衣的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健壮的肌肉,似是听得有些不耐烦,眉头轻蹙,表情很冷。
“谁先动的手?”年华放缓语气问。
张正抬手捂着青肿的脸,没敢吭声,但视线还是有意无意地朝段郁这边瞥了眼。
段郁轻啧了声,骂了句“怂货”,然后抬眸看向年华说:“什么处罚我都认,但他得给余岁道歉。”
……
这边刚下课,余岁起身准备去趟洗手间,沿着走廊正闷头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年级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没关,但里面已然没了段郁的影子。难道他们没来这里?余岁正要离开,里面的一个老师却忽然叫住她。
“是余岁吗?”
余岁点了下头,温吞地走进去。
问话的这个老师她有点印象,好像是裴文松的班主任。果然对方下一秒开口就是向她打探裴文松的近况。
裴文松这些天依旧回家很晚,若说有什么不对劲可能就是这个月不回家的次数变多了,不过他之前也经常在酒吧和网吧鬼混。至于别的什么余岁也是真的不清楚,最后对方只好让余岁先回去。
余岁回到班级的时候还没开始上课,老师也没在,班里闹哄哄一片,直到余岁走进去才一瞬安静下来,不过还是能听到几许微不可察的谈话声。
“看,她来了。”
“不是张正站那儿干吗呢?”
“估计道歉呗。”
“不是,真道歉啊?”
“谁敢跟段郁过不去?”
“我还以为他是个勇士呢。”
……
余岁站在班级最后面,闻言抿唇抬眸看了眼站在讲台上的人。张正被段郁揍得不轻,脸上的伤逐渐显出深紫色的淤痕,手里还捏着张纸。
张正显然也注意到她了,但没管余岁什么反应,盯着手里的话稿,开始干巴巴地念上面歪歪扭扭的字:
“余岁对不起,刚刚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嘴贱,是我心里肮脏,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
顿了一会儿,余岁以为他说完了,结果张正又补充了一句:
“余岁配得上段郁。”
班级的惊讶声,唏嘘声瞬间此起彼伏且愈发高涨,甚至盖过了余岁有力的心跳声。
余岁缓慢地眨了下眼,指甲深陷掌心强迫自己清醒些,可浑身的血液还是不可自抑的彻底沸腾起来,不断地冲击着她的最后一道精神防线。
这时大小姐顾珍曼突然将手里的课本“砰”的一声砸到课桌上,声音很亮:“有完没完!班长你能不能组织一下纪律,没看见要上课了!”
班长有些无语,是段郁让他盯着张正给余岁道歉的,但还是从座位里站起来,对大家说:“行了,大家都安静一下!下节华子的课,华子说上课要默写有关三角函数的公式,大家赶紧准备一下,别到时候又被罚抄一百遍。”
班级收了声,余岁快步走回座位,刚翻开课本就发现书里夹着一张匿名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