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页)
「这是自然,师娘何时骗过阿婉?」
就这么忽悠着,宋婉先跟师娘习武,直到师父闭关结束,「夺回」宋婉的教导权。
争执时,师父气得胡子直飞:「我捡来的徒弟,必须继承我的衣钵!」
师娘也是气得不轻,一掌震碎槐树下的石桌,怒道:「你已有了楼良鸿,何必再让阿婉随你吃苦!这也学那也学的,真当什么人都能成为救世之才吗!」
说到这,师娘忽而看着膝旁神情不安的女娃娃,方才震碎石桌的手掌转而轻抚上女娃娃的头顶,语声低了些:「阿婉她生于苦楚,来了瞿山就安安心心做么徒儿,快快乐乐一辈子。纵然什么都不学,偌大一个瞿山还护不住她!?」
小宋婉有些迷惑地看了看师父与师娘,良久,她绞着指头,粉嫩嫩的脸带着一丝紧张,弱弱地问:「阿婉今日跟师娘学,明日随师父学,你们别生气好不后?阿婉什么都学。」
她年纪是小,但不是不懂事,也不是听不懂师父师娘在吵什么。大概就是和从前一样,因为自己争吵。只是山下的爹娘的争吵大多不如这般大声的,在蜡烛照不明的房间内,爹娘一番藏刀弄枪的互相挖苦后,衣着整齐的男女看向畏畏缩缩躲在屏风后女孩的目光,犹如细细密密的利箭射过来,让她不知所措地遍体鳞伤。
宋婉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知道是自己的错。也许那日,她不应该拿着小风筝到娘亲的屋子里去。
窗外的纸鸢与笑声永远只能是窗外的,不能归属于自己。
最后,宋婉还是跟着师父开始学,直到下山前。
临走时,师娘将自己做的暗器塞到宋婉的衣袖中,明明那日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师娘却笑着抬手轻抚上宋婉乌黑的鬓角:「阿婉,山下的天会下雨,你不要淋雨生病。」
大概是因为,在瞿山,永远有人为宋婉撑伞。
瞿山的天,也永远淋不湿宋婉。
「娘子,怎么面色如此苍白?」
白芷担忧的声音忽然响起,宋婉一愣,收回目光,看到街上的人群,嘴角轻勾的弧度霎时消失,她下意识摸了把脸,冰凉的。
看着自己的掌心,宋婉喃喃道:「要下雨了。」
「哎?」白芷疑惑抬头:「没有雨啊。」
是啊,还好现在没下雨,不然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回去吧。」
到了蝉坊小院,二人换了衣裳在小院里乘凉。周围撒了药粉,没什么虫蚊,只听见隐隐的蝉鸣声,反觉得一身清净。
白芷乐呵呵地逗着米汤转来转去,喵东喵西,宋婉知道旁人看不见系统,则沉浸在系统所提供的古书籍中,直到听见白芷哎了一声。
「怎么了?」
「奴忽然想到,」看见宋婉朝这边望过来,白芷有些不好意思说:「奴把娘子医箱里的一卷医书拿出来忘记放回去了。」
医箱里的医书?
宋婉有些困惑,好像是自己夜里写写画画时随手放进去的,并不打紧。
「是放阿竹那了?」
「是。」
「那没什么,」宋婉笑笑:「明日再拿回来就是。」
第59章
凉夜悄寂,只听风打着旋儿叩响未关紧的窗扉——「吱呀」「吱呀」。
房间内,木案上的一点灯光照亮书卷上清秀挺峻的字迹,风从窗缝里溜进来,吹得灯光微晃,顿时书页上的字迹在灯光下「起舞」,让人看不清。
案前,宋婉执笔蘸墨的动作停下,她放下毛笔,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盯着书看了几眼,再转头看见晃动的灯光,才知道是风吹了进来。
她舒了口气,方才瞥见看不清的字,差点以为自己熬夜将眼睛熬花了。
「看来是白芷又没关紧窗户。」
白芷这丫头总觉得房间热,每次关窗户都要留个缝要透点气,风是吹进来了,可有时也会飞进来蚊虫之类的,每每都惹得白芷惊叫,所以宋婉今年的驱虫药囊做得格外多些。
宋婉起身,拖着酸软的腿走过去,刚走几步,风又带着湿润的水汽吹了进来,她觉得有些不对,连忙打开窗户,入眼仍旧一片漆黑,看不清雨点,却能在寂静中听见瓦檐滴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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