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围巾 被欺负了就下来找我知道么(第2页)
喻逐云霎时顿住,机车的排气口猛地吐出一大口愤怒的白烟。
他冷着脸,刚打算摔车而下,余光里却终于出现了一只小小的身影。
披着皮夹克的垂耳兔睁着圆滚滚雾蒙蒙的泪眼,手里拿着某样东西,远远地向他跑来。
忘了自己的脸上都还带着泪珠和血水,喘了好一会,才终于在他跟前站定。
细白柔软的手指攥着一瓶碘伏和棉签。
空气像是在此刻凝固住,保安亭内上了年纪的男人正在放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男歌手的声音粗粝而有质感,用粤语缓缓地叙说。
心一再回忆
谁能为我去掩饰
到哪里都跟你要认识
喻逐云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有点用力地扯住南晴的手腕,将其拉到了身边,压着点声音:“知道这种地方比刚刚的人还危险吗?你跑什么跑?没长点记性?”
少年的脸色极差,南晴却没说话。他垂下眼,神情担忧地取下了自己那条白色的围脖,轻轻地拉过了喻逐云的手。
用碘伏擦过那些已经红肿溃烂的伤口,细心地擦走其上的玻璃碴,贴上一张无菌纺布。那覆满了泥土和鲜血的手终于露出了原本的相貌。修长而有力量感的骨节分明,青筋凸起。
最后,他将围脖整理好,细细地套上喻逐云的手。
南晴仰起小脸,声音很轻很轻:“骑车的时候,你的手会很疼的。”
喻逐云有点茫然地望着自己手心的包扎。
少年的肩膀宽阔,身躯结实,从小到大都是匹打不死的狼崽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被揍聋了一只耳朵,都能爬起来,恶狠狠地咬掉旁人的一块肉。
他不说话。
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没人这么对过他。
过了好半晌,喻逐云转过脸,声音微哑:“上车。”
冬日的天彻底暗了下来,背后的南忆湾灯光耀眼闪烁。他从被包扎好的手心开始,浑身灼热而滚烫,拒绝了南晴将夹克还给他的请求,一路带着少年慢慢地骑。
这次两人都戴了头盔。一红一白,压着黑发,未曾被风吹得缭乱。
喻逐云的声音被头盔滤得有些失真:“‘顾宇彬’是谁?”
南晴一愣,最终还是说了实话:“他是……我继弟。”
“几班的。”
“七班。”
机车掠过道路两侧的路灯,光晕映在头盔的挡风镜上,却未曾照进喻逐云黑沉冰冷的瞳孔:“你今天还能不能回家?”
南晴慢慢地垂下了眼,有几分茫然和浅浅的委屈。
不再搭理顾宇彬,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自己,夜晚锁好自己的房门。可即使这样,东西依旧被偷了。
他不知道家里是否是安全的,可他现在尚且还在上高二,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不回家又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