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8页)
陈经见他们前时追的急,都做一字长蛇阵,已心下不安,如今听声,更是忐忑。
不住的用手擦汗。
旁边魏雪道:“大哥莫慌,我与三弟武功盖世,征战多年何曾负伤?谅敌人孤身一个,不能奈何我们!”
王凝元也道:“纵她有三头六臂,要问过我手里兵器答不答应!”
将红缨枪一挺,威风凛凛,神气汹汹。
而陈经只觉眼皮狂跳,抚膺叹道:“实怪我料敌不严,害兄弟们身陷危难。若得平安回去,是老天爷保佑了。”
魏雪大笑道:“大哥,你向来不信天的,怎的今日说起这般胡话?且不论前方如何,便是有人丧生,也是他命里合死,做我们这行,哪个不是刀头舐血,命悬一线?遇到易事就自鸣得意,遇到难事就求佛拜天,何异于三岁孩童也!”
王凝元拉住他道:“少说两句,止你懂道理,大哥不懂么?”
陈经道:“风声不善,务必当心。”
须臾之后,见硝烟滚滚,遮掩过来。
魏雪一闻,怪道:“是七弟他们的火器之烟,却怎么飘得到这里?”
王凝元睁着双眼,俄顷,忽叫道:“快看!烟中好像有人!”
三人勒马而住,再细看那烟中暗暗沉沉,有一点白光闪烁,似磷火飘忽,如山精游荡。
陈经有些惧怕了,因说道:“我们不如先退,再做打算……”
魏雪淬了一口,扬起朴刀,怒骂道:“今日谁来我也不退!你们便走可矣!”
拍马直冲烟阵。
王凝元拉也不住,只得随他一共掩杀,扭头对陈经道:“大哥,你兵器断了不能交战。且待我和二哥捉敌回禀!”
闯入烟中,身影顿无。
陈经独留在原地,惴惴不安。
过了一会儿,只听空中传来裂帛之声,此起彼伏。
愈发心焦,便驱马追去。
将断叉拿在手里,充作壮胆之物。
行过百米,见两人两马自烟中而来,身形挺拔,似是谈笑。
本要长舒口气,凑近一瞧,方知两人皆死,一个背搠枪头,一个脑插刀尖。
扑的翻身落马,鲜血染地。
陈经顿感惊悚,继而悔痛交加。
悔的是行动失策,痛的是兄弟惨死。
也跳下来站在地面。
顾盼一圈,烟中万物模糊,不可分辨,恍如梦境。
自顾自道:“真是个绝地,叫我们九人一同葬身。天道昭昭,想来不认也不行。”
心里已万念俱灰,拿起双叉,大叫着:“出来罢!止我一个,也要斗你!否则有何颜面见死去兄弟!”
又听得后方风响,刚一回身,剑气扑面,头发旋即尽散。
飞霜持剑,已然立于眼前。
陈经愕然不已,瞪着眼睛,却没发声。飞霜嘴角一掀,幽幽道:“怎么了?不是要找我么?我就在这,看你有几多本事。”
陈经强压住战战身体,挥起双叉作最后顽抗。被飞霜轻轻抖个剑花,就击得手筋俱断,惨叫一声,跌翻在地。
飞霜上前,一脚踩住陈经胸口,道:“告诉我谁派你们来,我便饶你一命。以往我也惯留活口。”
陈经抬眼看了看飞霜,忽的明白了一切,黯然道:“瞎子、女人、剑客……你是沈飞霜,对不对?江湖杀手榜上的沈飞霜。不意我们兄弟纵横一世,败在了同行手里……可笑,可叹。”
飞霜一怔,又道:“你们先不知我是谁?那为何埋伏在此?你们害我徒造杀孽,污染了这一方佛门圣地。”
陈经听罢,高声笑道:“善因善果,恶因恶果。举起屠刀者,死于屠刀之下。简单道理,何须再说?你动手罢,我今日折在你手里,心服口服。但若问雇主姓名,我陈经虽贱,底线仍守。”
将头一偏,只待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