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问出口的话也不会有人回答（第1页）

奉诏令打造的匾额上，公主府三个字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

公主府的门口，迟迟等不到荣怀姝的何京昭无以自遣，仰头和门前两对石狮子嘀咕打发时间。

马车的声音停在身后，何京昭听着身后人下马车的声音，适时的转回头，与荣怀姝微微惊讶的眼神撞上。

何京昭一动不动，等着荣怀姝走向她揶揄道：“何大将军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手还摸在狮子爪上的何京昭寸步不让：“陛下慈心，特地准许昭平公主罢朝休沐几日，不过现下看来您还真是闲不住。”

荣怀姝本想请她进府，奈何何京昭不肯跟上去。荣怀姝无可奈何，遂又倒了回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何将军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拴在门口的马儿略显烦躁，何京昭前去给它顺毛。

“前些日子公主言及云客渡的说书，这几日闲下来想去听听，所以特请公主一同前去。谁知公主贵人事忙，竟害我在这冷风中平白等了半日。”

荣怀姝看了一眼紧闭的府门：“魏中使知晓我身在何处，何将军何不遣她去告知我一声。”

“你们公主府的人个个金贵，岂是我能轻易差遣的。”何京昭翻身上马，握紧缰绳居高临下地望着站在台阶下的荣怀姝，“走不走？”

荣怀姝松开梨蕊：“去，将我的马牵过来。”

话音落地，何京昭御马离去。马蹄下飞扬的尘土扑面而来，梨蕊奋力甩着帕子挥去尘土。

看着渐行渐远的何京昭，梨蕊道：“何将军这个性子真是一点没变。”

许久未至的云客渡，依旧车马盈门，座无虚席。

踏进云客渡，围屏中有筝声绕梁，宛如山涧间潺潺流水的小溪。座中众人熙熙攘攘神魂颠倒，沉浸在这缭绕之音中，一晌贪欢。

荣怀姝专从围屏近处穿过，穿过时脚步渐缓，愈从围屏的缝隙中窥窃围屏中人此刻的神态。

这一副巴头探脑、窃视流眄的模样，何京昭尽收眼底。

二楼厢房中的何京昭禁不住也往围屏中望了一眼，确实很美，但很值得荣怀姝这般鬼鬼祟祟地偷看么？

就这一晃眼的功夫，荣怀姝已经来到了身后。

桌上茶点具备，桌子另一侧的人正悠闲自在地听书。

“这芳时姑娘的确称得上姱容修态。”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荣怀姝一头雾水：“什么？”

何京昭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笑她没出息：“你难道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才想要去看一眼的么？”

“喏，这儿就可以看。”

明白了何京昭的话中之意，荣怀姝忍俊不禁。

个中缘由不能向她解释，故荣怀姝沉默了下来。

余光瞥见何京昭赌气般甩过去的脸，荣怀姝在心内叹息，干巴巴地解释道：“先前冯正平把我当作她带走后，我便一直好奇，是否因为我二人长得十分相似。”

何京昭从掌心中抓瓜子的动作一顿，倾身到窗前左看右看，认真比对两回，诚恳地给出答案：“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期然得到这样的回答，荣怀姝在她的目光中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是吗？”

“你今日找我来，不仅仅是为了听书吧？”

何京昭回头看了荣怀姝一眼，似笑非笑：“昭平公主还真是善察人心。”

“你就不想知道，在你休沐的这几日宫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荣怀姝垂眸看向茶碗中漂浮的茶叶：“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你特意跑这一趟？”

何京昭盯着她看了好半晌，脸上浮起一个难以言喻的得意笑容。

“本以为昭平公主手眼通天，如今看来还是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公主殿下不在的这些日子，你的父皇日日召朝中重臣到鸣朝宫相见，问的便是他昏迷时期公主殿下是否有僭越之举。”

荣怀姝似乎习以为常，不见诧异。

何京昭转向她而坐：“你知道？”

轻轻摇头，荣怀姝道：“人性如此，何足为奇？”

筝声已停，说书声响起。

荣怀姝一面支耳去听，一面同何京昭说：“其实那几日不论是谁掌着这朝堂，父皇醒来都会如此。帝王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