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这师徒二人都是臭脾气,平时争锋相对,刘彻念在他是小孩子又经常爱逗他玩,总会让着他。遇到这种事两人僵着都不退步,卫青恰好又不在,无人调和,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既然你不愿尚主,那你也就别在你舅舅家待了,给朕滚!朕看你就是被卫青给宠坏了,才养成这样骄纵胡闹的个性!」
你胡说,跟舅舅没关系!
睡梦中的青年脸上汗水遍布,他喃喃呓语着咬牙握拳狠狠一捶床板,气得倒吸口气。
岂料这一口气呛得他不断大咳出声,怎么都止不住,最后竟将他生生从梦中咳醒。醒来只觉心肝脾肺都咳得移位般生疼。他摁住胸口,缓缓撑起身体,入目只见是装饰简朴却难掩精细的内室,暖色的幔帐,鎏金的宝鼎,漆金嵌玉的屏风,半开的窗户旁立着的白瓷花瓶插着精心修剪过的花枝。
这里不是他的卧房。
霍去病满心疑惑,低头一看身上穿着上好的丝质绸衫,就连手指的肤色也从健康的蜜色变成白皙。
他下意识张了张手,五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正在他疑惑时,紧闭的门轻轻开启,进来一华服女子,娴雅秀美,雍容端庄,穿着他从未见过的素色罗裙,手中托盘里盛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玉碗。
那女子温柔道:「夫君,你醒了?」
夫君??
霍去病大惊,怎么就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变成有妇之夫了?莫非是皇帝趁他昏过去时又逼着让另一个宗室女嫁给他?他昏过去得有几年?
霍去病一头雾水,神色怪异警惕地盯着女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与荒谬。
自李世民面圣替刘文静求情遭李渊斥责以致气疾突发昏迷已近三天,他被送回西宫,期间李渊来探望过几回,可这被他伤害至深的儿子却始终昏迷不醒。
国事不可耽误,李渊每次坐不到半个时辰就得匆匆赶回两仪殿。作为妻子的长孙无忧衣不解带的彻夜照顾昏迷的丈夫。之前侍女来报说药已经熬好了,她亲自出去取了一趟,等回来就见李世民已醒,正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的手出神,她惊喜出言唤了一声,得到世民莫名的一眼。
那眼神,长孙无忧心头一紧,像是看陌生人一般,世民看起来似乎是不认识她了,很明显的能看出她在叫他夫君时,他下意识的不解与抗拒。
「二哥?」长孙无忧换了称呼,无人回应。
李世民满脸寒霜,皱眉环顾四周,忽地掀被下床,也不穿鞋,径直朝门边走。
「你怎么了?」长孙无忧不解,但还是一把抓住他的手,得到丈夫不耐的回眸,他将手指从她的掌心中掰了出来,拉开门阔步而出。
霍去病认不得那个叫他夫君的女人,也搞不清楚自己所在何地。守在门外的侍卫衣甲奇怪,顾不得那么多,他直接劈手夺过一个侍卫的佩刀。那侍卫张口愣了半晌没说话,招呼其他人远远跟在他的身后。
这是什么鬼地方?到处都是长廊湖景,假山成群,身后有侍卫跟随,远远还能听见宫人尖细的声音在不断着急呼喊:「您的外袍!你的鞋!」
霍去病在这偌大的地方绕了不知几个圈,圆石硌脚,又许是病体未愈,未走多久就已是气喘吁吁,胸口痛得似要炸裂。
他一边抚着胸口,靠着一块假石坐下歇息,拄着佩刀冷静下来思索接下来该如何。
眼睛随意地瞄了眼旁边的水池,陌生的倒影叫他瞬间愣住。
长刀落地,他趴在池旁离水面更近了些,倒影中的人不可置信地摸着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陌生容颜。
眉骨锋利,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其五官之精细俊美仿若天工雕刻。
这张脸,既有明显的汉人天生柔和精致的面相,旦瞧这肤色,又能看出他同时身具异族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