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9章(第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沈泊言说:「夫人莫急,在下前些日子随上司往外地办差去了,昨日刚回来,也是刚刚才得知计年兄的事,暂时还未看到案卷。在下这就去想办法,若柳夫人明日再来……」

「家夫当真是在这儿关着?你能不能见到他本人?」柳乐着急地打断他。

沈泊言抬头吃惊道:「计年兄是在这儿,恕在下匆忙未及拜见。柳夫人何故怀疑?」

「因为不许我们家里人见他,也不让传话丶送饭食,只说他单独关着,有人照料饮馔,到底是口说没影的事儿,我也不敢相信了。」

停了半晌,沈泊言说:「这实在是敝处失当,不怪夫人焦急。」忽地他站起身,「不若这样,我现在就去,柳夫人有什么话要捎给计年兄,或者愿写封短书?正好笔墨现成。」

柳乐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没料到沈泊言如此热心,肯为她捎话,一下子竟想不出要对计晨说什么。

沈泊言见她默然不语,又说:「请柳夫人恕在下唐突,柳夫人不必多虑,在下向来钦佩计年兄的人品和学识,年兄一时患难,在下当尽绵薄之力。柳夫人的手书在下一定趁无人时送到年兄手里,若实在得不着机会,仍旧原封退还。」

柳乐微微摇头:「不必传书了,沈公子大概还不知,他们对家夫看守得很严,书信多半是交不到他手上。若有机会,请沈公子为我带一句话吧,就说家里都好,请他放宽心,勿要先自担忧。——这也不多重要,沈公子总是小心为上,别让人瞧出不妥。」

「谢柳夫人提醒,在下晓得了。」沈泊言郑重答应,「正好在下有别的事也要去那边一趟,到时相机行事,若无人,在下过去对计年兄说一两句话,若旁边有人,在下便不去跟前,只瞧见计年兄安好便是,后面再从长计较。——这里没人来,请柳夫人少坐片时,在下快去快回。」

说完,沈泊言立即走了出去。巧莺小声向柳乐说:「这位沈公子好像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是。」柳乐点头,「不知他是不是还不清楚案子是怎么一回事,就怕他知道了,也像别人一样躲着避嫌,我们又是空高兴一场。」说着她勉强笑了一笑,「失望了这么多回,把人都看得坏了,其实原本人家也没必要帮我们。」

巧莺沉思着说:「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位沈公子,又想不起来,奇怪。不过他也认得姑娘,姑娘记得起吗?」

「我们没见过,他可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柳乐摇摇头,将屋子打量了一番。这里大概是沈泊言平日办公之处,靠北墙立着一只竹制简易书格,四层上面都堆满了文书,虽然整齐,但也看得出是匆忙间做过一番整理;她和巧莺坐在南面,两张竹椅十分蹩脚,稍微动一动就要咯吱乱响,且式样还不同,恐怕一只是由别处临时借了来的,背后的一张长桌同椅子一般做工粗陋,不过擦抹得很光亮,桌上有一只小小印盒,几张白纸,砚中盛着新墨,蘸了墨的毛笔架在砚沿上——本来他正在书写,却把手头的公事打断了。柳乐不禁有些奇怪,这位沈公子看来比计晨小二丶三岁,又是同榜,可见年纪轻轻却才华了得。他口里所说的钦佩等话是通常的谦逊之语,作不得真,他与计晨互不相识倒可能是确实,——他究竟为何这样热忱?

她与巧莺说一会儿话,便沉默地坐着,等了一炷香工夫,沈泊言急匆匆跑进屋,不及平定气息,说:「见到了,计年兄无恙。确实有人看着,在下没能带到话,但在下亲眼看见了年兄本人,千真万确,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柳乐急忙起身,向他盈盈一拜:「沈公子不用发此重誓,我相信公子,公子大恩大义,无地可报。」

沈泊言不敢去扶,慌忙回礼:「柳夫人快别如此,折煞在下了。」

重新坐好后,沈泊言说:「在下问明了,计年兄的确不和其他人在一处,刚才在下过去时,门外头有人立着,幸而在下认识那人,这次回来又正好还没见他,就上去叙了几句闲话。只怪在下愚笨,没寻到合适的说辞,只能假作无意往屋内瞧了瞧:年兄正在读书。」说着,沈泊言心折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若在下易地而处,早就惶急得不知如何了,计年兄屈陷在此多日,却能视若等闲,果然是洒脱真英雄。」

柳乐心想这位沈公子果然是纯良率直之人,喜道:「家夫蒙冤,已是无可奈何之事,但若他能苦中作乐,对全家人乃是莫大的慰藉。沈公子实在是帮了大忙。」

沈泊言即刻显出懊悔之色,好像为自己的笑过意不去,歉然道:「在下该为计年兄挺身而出,只是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惭愧得紧。但在下相信其中必有误会,不日定将大白于天下。」

(。)

:||

章节目录